“再定下姻亲?兄长的意思是……”吉良义时迟疑道:“让余那未来的外甥和余的女儿结下姻缘吗?这样会让朝中的公卿们感到不满的吧!”
近卫前久笑着点点头:“有什么问题比的上亲上加亲更重要?听说你刚诞下一位嫡长女啊?有没有许人呢?”
吉良义时满怀歉意的说道:“这个还真得说声抱歉,余这个嫡长女林檎姬已经许给中院家的嫡子,余另一位义兄中院通実的嫡长子夜叉麿,中院家的这位嫡子已经两岁了,余这位义兄就为等着余的嫡长女诞生再结为姻亲,实在不好意思啊!”
“那真是太可惜了,只有等你的下一位嫡女诞生了呀!”近卫前嗣遗憾的说道,他也不好怪罪中院家抢先的举动,毕竟中院通为还是吉良义时的亲舅舅,有这层关系在也不怪中院通実想着亲上加亲,有吉良义时这棵大树再不傍上绝对是傻子。
两人闲聊一会儿就说到吉良义时最新的军事动作上,近卫前嗣说道:“这些年你我兄弟多年不见,本该好好叙叙旧谈些逸闻趣事,只是余这次下向越后还背负着几项使命,第一是看看我那位小女婿珍王丸,第二来和你讨论两加再联姻来个亲上加亲,第三件也是几件事里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想弄清楚义时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余的想法是什么?不知兄长这个问题是从何问起呢?”吉良义时笑着摊开手说道:“这几年里,余可是一直没闲着东征西讨,足迹遍布东山道、北陆道和出羽国,要要说想法可真是多的不可胜数呀!”
近卫前嗣知道这个义弟又在和他马虎眼,皱眉思索一会儿就说道:“余这次过来就暂时不打算回去了,在关东瞧瞧看看顺便也跟随你的大军南下关东,看看上総足利家到底在做些什么事情?如果义时不愿意在余的面前说实话,那么余可就不方便进一步帮你了。”
“呵呵……兄长别生气,余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吉良义时着侍女送来酥饼茶汤,而后说道:“说起来如果兄长不走的话到是个好消息,余可以带着兄长去看看关东的风物,还有镰仓拜谒八幡大菩萨为我那义兄上杉辉虎主持关东管领就任典礼。”
近卫前嗣没有听他的敷衍,继续质疑道:“只是为主持个关东管领就任典礼吗?余怎么觉得你这么兴师动众的行动一定另有所图?”
“确实有所图……但是在说这个图谋之前,余还需要搞清楚兄长下向越后的深层次原因。不是这三条而是更深的因由是什么?”吉良义时意有所指的点到近卫前嗣隐藏的后手上。迫使这位当朝关白不得不露出自己的底牌。
近卫前久无奈的笑了笑。明白自己这么诡异的下向越后实在太突兀,想隐藏自己下向的背后因素有点困难,言道:“你说的不错,余确实有更深的因由下向越后,余希望义时能尽快结束关东的战事派兵上洛匡扶幕府,无论是为朝廷还是为幕府如今的畿内都少不了义时的鼎利扶持啊!”
“兄长不会忘记公方殿下对余下的命令了吧?无公方殿下的亲笔御教书不得上洛入京,这可是天下群雄人所共知的事情,兄长这个时候却让我结束关东的征伐上洛扶持朝廷幕府?余觉得这有些不可思议。这个问题还是不谈了吧!”
吉良义时的鲜明态度让近卫前嗣有些难堪,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许久才叹息道:“自从义时离开京都以后,这些年里公方殿下过的顺风顺水,性子也越发的刚愎自佑不听谏言,余曾多次劝说公方殿下戒急用忍,切不可忙不自信坏了幕府好不容易支撑起来的中兴之势,只可惜忠言逆耳实在难入公方殿下的耳畔啊!”
“呵呵……这个问题余就不用多说了吧!”吉良义时微微一笑,眼神里流露着淡淡的不屑还是被近卫前嗣捕捉到。
近卫前嗣也知道足利义辉这些年干出许多损伤君臣之间兄弟之间感情的事迹,最让人感到失望的还是这位年轻的幕府公方不认为自己有错。他永远的正确的幕府是在他手里振兴的思想始终贯穿这十年里,起初幕府里还有吉良义时能进言相劝。吉良义时挨了花瓶一砸远走越后便再也没人敢对他多嘴。
即便是近卫前嗣这个非幕府体系的关白左大臣,偶有一句不中听的话说到足利义辉的脸面上,这位强情公方都要满面不快的对这个义兄弟施以颜色,这个幕府将军越当越独是令人十分忧虑的不利现象,近卫前嗣会出此下策来劝吉良义时返回畿内也是不得已之举,无非是巴望着他能回去再影响足利义辉的决策,只是从目前看来是绝无可能的。
近卫前嗣勉力劝道:“余知道这么要求你有些过分,但余还是想说畿内如今的乱局没有根本性的转变,就是因为缺少义时这样有勇有谋的武士出来一身挑起幕府的万钧重担,当今天下只有义时才有希望挽救这天下纷乱的大局呀!”
吉良义时对这位一心为公的兄长十分敬佩,论及始终对室町幕府这栋破烂不堪的大厦尽力扶持者,遍数整个天下大概不会超过一百人,其中地位最尊崇者就是当朝关白近卫前嗣,他是足利义辉的表兄弟兼大舅哥,又迎娶足利义辉的义妹足利胜姬,于情于理都是坚定站在幕府方的支持者,他也是对室町幕府最用心扶持的人。、
相比之下,此刻的吉良义时对幕府的心思就显得更富有功利色彩,随着时光的流逝以及足利义辉的傲慢和愚蠢,使得他对幕府的忠诚更多的是带着功利色彩的图谋,而不再打算继续做昔日那个纯良的忠臣。
就好比当日他被龙兴寺随风指责的那般,照此进行下去吉良义时多半会选择做司马昭想做而没有做成的事情,暗藏多年的野心也终究会有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那一刻,无论怎么遮掩也无法掩盖他已经从畿内的那个苦心经营幕府烂摊子的忠勇骁将,逐渐蜕变成一个野心勃勃的枭雄。
“承蒙兄长夸奖让我义时感到不胜欣喜,只是余和幕府公方的关系如兄长所见般尴尬冷淡,余无论做多少事说多少话都无法改变幕府公方对余的看法……余曾在石清水八幡宫发过誓言,忠于公方殿下其嫡流子嗣,有公方殿下的手书诏令要求,这畿内余是绝对不会回去的。”
近卫前嗣长叹道:“这真是太让人遗憾了呀!本是同出一脉何必兄弟阋墙呢?”
“公方殿下的兄弟不是兄长与我,而是寺院里的那两个和尚!”吉良义时不打算继续进行这个话题,转而说道:“听说贤御台也怀上身孕了?大概这次会是个嫡子吧!”
近卫前嗣捏着折扇轻轻一叹:“是啊!贤子这些年身子骨越来越虚弱,曲直濑道三先生诊断过几次,说是体内有寒邪入体不宜怀胎生子,应当多花些时间调理好身体再行生育,但因为公方殿下坚决不同意而作罢,这胎孩子尚不清楚会如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