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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凌赞道:“你是一条好汉子,真豪杰,可愿在孤麾下做事?”
那史锐惨笑一声道:“殿下何必作态?史某虽不过升斗小民,却也知忠君报国。若是降了殿下,只怕九泉之下家父也会不得安宁。史某一生所求,唯忠孝二字。若是降了,上有愧于先帝,是为不忠。下有愧于先父,是为不孝。不忠不孝,莫说王爷招降许以厚利,就算史某黄袍加身又有何意义?殿下……请勿再多言,史某,求一死以安己心。”
刘凌心中叹道,莫非这姓史的都是一门真豪杰不成。扬州十日,史可法宁死不屈。但他面对的是满洲人,这史锐难道觉得我刘凌是一个滥杀无辜生性野蛮的人吗?只是刘凌再一想随即释然,不管是史可法眼中的多铎,还是史锐眼中的自己,都有一个相同的身份,那就是侵略者。虽然,多铎与刘凌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一个是北族蛮人,一个是大汉皇族,单论身份也是天差地别。但是,不可改变的是,刘凌确实是来侵略史锐的国家的。
刘凌叹道:“孤不会许你高官厚禄,只是不想你这样的人物白白死去。你可还有母亲家人?若是有,你求死,就更加的不孝了。且,你所忠于的世宗陛下已经大行,现在大周实际掌权的乃是定安军节度使裴战,你若忠的是他,岂不糊涂,岂不白死?”
史锐咳嗽了几声,咽下嘴里的鲜血道:“殿下此言差矣,史某之忠,忠的是自己的心。世宗陛下在我心中,长存不灭。即便陛下大行龙御归天,史某终于陛下的心也不会有丝毫改变。史某还有一老母,殿下仁慈,还请放过家慈,她老人家已经过了知天命之年,存世的时日已经无多了,但求殿下不要加之于刀枪。”
刘凌摆手道:“你不死,我便放过你的母亲,你若死,我便杀她。”
史锐皱眉,厉声道:“想不到向有慈名,心怀天下的汉王,竟然也不过是个卑鄙小人!”
刘凌也不生气,语气平淡的说道:“若能活一人命,孤就是做一世你口中的卑鄙小人又如何?若能活天下人命,孤百世轮回皆做小人又有何妨!”
他叹了口气道:“孤已不想招降于你,只想让你好好的活下去,这也很难吗?”
史锐皱眉道:“殿下所求的到底是什么?史某不过一小卒,也值得殿下苦心相劝?殿下杀我,天经地义。我效忠大周天子,亦是天经地义。难道殿下每一战,都要与某这也的无名小卒浪费唇舌不成?殿下若是此等妇人之仁之辈,这天下,不逐也罢!且,就算殿下放我活路,史某但凡还有一口气在,必将招募义军,再与殿下死战到底!”
刘凌笑了笑道:“那你便活下去吧,只有一样,待你母亲百年之后再起兵不迟。尽忠之前,你还是先尽了孝道吧。莫要让你母亲白发人送了黑发人,那是这世间最悲伤的事。”
史锐心中一震,神色茫然的再次问道:“殿下到底求的是什么?”
刘凌看向苍穹,一字一句的说道:“该杀之人杀之,该活之人活之,但求一心安,仅此而已。”
史锐还待要说,忽然有一亲兵从外面跑进来禀报道:“王爷,那季非已经寻到了怀州郡守欧阳辉,尽数擒拿了,此时就来外面。那欧阳辉苦求想见王爷一面,只求能活命。”
刘凌有些不耐的摆了摆手道:“砍了便是,莫要带到我面前聒噪!”
那亲兵应了一声,转身出了远门。
史锐不解道:“殿下何故又如此草率杀人?怀州以北百里即使泽州,那泽州郡守冯照与那欧阳辉乃是表亲,殿下若是遣欧阳辉写一封信劝降冯照,进而得泽州,岂不省事?”
刘凌看了史锐一眼,负手而立:“孤方才说过,该杀之人孤必杀之。欧阳辉曾回信给孤,义正言辞的要做一名忠臣,孤只是成全了他而已。至于泽州,弹丸之地,孤大军所向世无匹敌,何须他欧阳辉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