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动我试试?”
斐然刚抬起的手刀不得不放下,改为劝,“再待下去会没命!”
“命是奴家的,你管得着吗?”璎珞嫣然媚笑,然后,不去看他冷得吓人的脸,视线重新调回到下面的场面上。
她生平第一次恨自己研制出错,若不然,那药怎么可能还没发挥作用?
祈天澈只能采取怀瑾的措施,下令,“所有将士听令,马上撤离!”
“吾等不撤!吾等愿与皇太孙共存亡!”
“愿与皇太孙共存亡!”
……
又来了!都跟较劲似的,一拨拨地喊。
怀瑾急得大骂,“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都没读过书啊!留下来白白送死不划算,滚滚滚!有多远就滚多远!”
四周将领面面相觑,这太孙妃果然名不虚传啊,言行举止彪悍得叫人钦佩。
那这,退是不退?
还没等他们做出决定,袅袅琴音幽幽响起。
于是,他们一致认为,还蛮好听的。
然而,变化就在转念之间,天籁般的琴音犹如决堤的坝,倏然狂涌而至,伴随而来的是狂风大作,让人觉得山摇地动。
几乎在琴音转变的刹那,祈天澈立即将怀瑾拉到怀里,抬起她的双手捂耳朵,而后抱紧她转过身,自己背对着琴音的方向,将她紧按在怀里。
在他的怀里,听话死死捂住双耳的怀瑾被他保护得很好,原本好像有一股强大的气流在胸腔
翻江倒海,在他的手按在她腰背上略一施力后,一股真气涌入体内,所有的不适顿时消失,她的耳朵只聆听得见他跳动的心率。
而城墙上,有武功的都纷纷运功抵抗这股魔音。
斐然几乎也是在那一瞬间闪至璎珞身后,强行将她拉入怀中,以自己的方式保护她。
几乎要被他闷死在怀里的璎珞用力挣扎了好久才能露出脑袋来,又被他按回去,怒吼,“给我老实待着!”
璎珞用手比划了半天,他才松开一些,她把一颗药丸递到他嘴边,“快吃下!”
斐然愕了下,立即张嘴,然后继续把她按在怀里,大掌紧紧捂住她的双耳。
她的药必定是好药,果然,他连运功都觉得流畅了许多。
她没有武功,没有内力,这琴音随时都能要了她的命。
然而,这一刻,他却不后悔她执拗地留下来了,因为,这一刻,他能如此抱着她,紧紧地抱着她,而她,没得反抗。
“这是什么鬼功夫!”江湖人士中,一胖一瘦抱紧树根,纳闷地大喊。
“失传的天音,练此武功需得心静如水,心无杂念,方可融入琴声之中,被赋予强大内力的琴音可以以意念杀人。”也是有武功底子的江湖人解惑。
“不是失传了吗?写江湖录的人是吃屎的吧!”有人破口大骂,尽管已经被琴音折磨得留下两管鼻血。
四周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哀嚎声却远远盖不过这琴音,死的人也越来越多,而谨言那边的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歪门邪道,居然屹立不动,这琴音对他们来说完全无害。
怀瑾忽然想到了什么,从祈天澈怀里抬头,四周太吵,她踮起脚尖贴着他的耳,大声道,“祈天澈,倘若我们用别的声音来盖过这琴声,会有用吗?”
祈天澈将她的小脑袋按回怀里,薄唇贴上她的耳,“琴音是以深厚的内力弹出,作用不大,不过也不是全然没有,我吩咐人去办。”
祈天澈说着扫了眼全场,怀瑾却忽然要推开他,“你快去,我可以。”
“你会受伤。”祈天澈坚决摇头。她体内虽然有内力,但只足够用在轻功上。
“那好,一起去!”怀瑾坚定地看着他,鼻孔里有热流涌出。
“别说话,静心!”祈天澈将她按入怀中,命令,再度将真气送入她体内。
这样都流血了,怎还能离她分毫。
一旁早已东倒西歪的火云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坚持着起身,跌跌撞撞地冲向原先设在城门外的战鼓。
“咚咚咚!!”
鼓声擂响,夹在琴音中,虽然不大,但还勉强能保持清醒的人听到了。
怀瑾意外地从祈天澈怀里探出脑袋看过去,就见火云站在站鼓前用尽力气地击鼓。
“去把他给朕杀了!”谨言下令。
怀瑾读懂了那唇形,抓紧祈天澈的衣襟,“快去救他!”
祈天澈看了下大概距离,火云已经被一脚踹在地上,吐血不止,顶着强大的魔音再加上那一脚,他纵然想爬起来也没力气了。
“撑一下。”祈天澈说着,搂着怀瑾,飞身过去。
眨眼间就迅如流星般地穿越人海,来到战鼓前,赶在那把刀砍向火云的时候救下他。
谨言见状,不再等下去,怒然下令,“给朕将他们通通都杀了!”
趁着琴音将敌军都伤得七七八八的时候,要他们的性命是轻而易举的事。
怀瑾趁着祈天澈出手的那一刹那,上前捡起落在地上的鼓棒,用尽全身力气擂鼓。
没了祈天澈的保护,她的气息马上全乱,体内好像有股气流在疯窜,冲击她的五脏六腑。
这战鼓的的确确让人有了一丝丝喘息,但是远远不够。
“是传说中的太孙妃在擂鼓!”
“不好!她吐血了!”
“啊!她倒下了!”
……
一只大手接住怀瑾倒下的身子,健硕的身躯紧贴在她身后,做她的依靠,握起她软下的手,一下下
地擂鼓。
鼓声震响,几乎盖过了琴音。
“怀瑾,夫妻同心,这鼓声很响是不?”他侧首,贴着她的耳道。
嘴角已经有一抹血丝的怀瑾此时此刻只听得到她男人的声音,很艰难地才牵扯出一抹笑。
“是谁说不当好人来着?又是谁在关键时刻总是奋不顾身地当好人?这次,还是救世主。”
“才不是,我只是帮师父减轻罪孽。”她虚弱地说,几乎是不发出声音,但他却听到了。
“原来你这般不要命是为了你师父,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