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起得很快,余师傅跟秦思源和秦云昭两个列了细帐,因为秦云昭还要接着那溪水挖个用青石砌的小池子,所以工料钱还要加二两多银钱。不过也不要主家现在就付,可以等完工以后再结。
好在兄妹两个这些天打了不少猎物制成了风干的肉制品,秦思源期间赶了马车进了城一趟,把肉啊毛皮啊都卖了,又得了二十来两银钱,银钱上完全可以不用担心了。
秦云昭每天跟哥哥上下山的时候都去看上一回,已经开始计划在什么位置种果树,什么位置种点菜了,再把叮当从宗南山那里接下来,家里最好还要养两条猎狗。
兄妹两个正满怀憧憬,地里的玉米也快熟了,天公不作美,连续下了几天大雨,屯里的人家怕涝坏了玉米,等着雨势停了,纷纷就先抢收起来。
秦家如今少了一个壮劳力,干活本来就会比别人慢了一截,偏偏又有人在夜里发现了野猪,糟蹋了不少粮食,屯里的人都紧张起来了,辛辛苦苦种的地,野猪一晚上能把一亩粮食都给你毁了,大家都加快了收粮食的速度。
秦思源也不上山去了,就在地里帮着大堂哥、二堂哥一起收玉米。屯里有军粮任务,张杰怕误了事,夜里组织了十来个人轮流换班,在靠近山林的地头守着,防止野猪再来糟蹋粮食。
守夜的每个人都能得些银钱补贴,秦思源也参加了,倒不是为着银钱,主要是他是猎人,打野猪这种大家伙,大家心里还是有些虚,好些人就提了请秦思源一起参加。
秦家兄妹两个欠着张小旗的人情,张杰一提,秦思源就答应了下来。倒是秦云昭有些担心,山林中最猛的不是老虎,而是成群的野猪,那可是一古脑儿就铁蹄践踏的,自己前世就是被野猪群追赶,不慎被一只突然发狂冲出来的野猪给撞下山崖的。
秦思源却是有些跃跃欲试的:“放心吧阿昭,一起守夜的人有四五个呢,人家可是连招式都不会的,你哥我还学了这么久武艺,又打了这么久猎的,更加不用怕!”
秦云昭想想也是,自己还说支持哥哥从军呢,这都还没上战场,才守夜防几只野猪就担忧成这个样,要真上了战场,自己岂不是恨不得随时跟着了?交待了哥哥几句,秦云昭也放松了心情。
守夜是隔天轮到一回的,晚上有时发现野猪,大家敲锣打鼓地吓走了,并没有多大的事。转眼间玉米也收得大半了,秦云昭更是放了心,见今天又下了些小雨,叮嘱哥哥多穿件衣服再出去,小心夜里凉,自己在家里帮着两个堂嫂做了些家事,见天色暗了就睡下了。
明明下了雨,也快近八月中秋了,这天夜里却是说不出闷热的,秦云昭在凉席翻了几回身,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刚合得一阵眼,秦家院门就被嘭嘭地敲响了,秦云昭被惊得刷地一下坐起来,心里嗵嗵地跳得厉害。
秦勇林披衣开了门,一片嘈杂声就响了起来:“快点,快点,小心着,别乱动到源哥儿!”
“陈大夫呢?怎么还没请来?”
秦云昭系衣带的手不由一抖,三两下着好了衣服,赶紧冲了出来,院子里有一人双手各拿了一支火把照明,另外几人正小心翼翼地把秦思源抱进他的房间。
火光下,秦思源的脸色有些苍白,看到秦云昭一脸焦灼地冲了出来,还勉强冲她笑了笑:“没事的,阿昭,就是受了点伤。”
秦云昭握紧了拳头又松开,先抢步进了房间,把哥哥床上的被褥铺好了,等大家七手八脚地秦思源抱上了床,也顾不得他那一身泥渍,先大致看了一下没有见外伤,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这是怎么了?”
大家站在床边都静了一下,为首一个年长看了旁边垂着头的袁大郎一眼,开口说了当时的情况:“今天我们这班又碰到了野猪,本来就定好只要吓走就行的,谁知道袁大郎砸了块石头过去,激怒了那群野猪的头儿……”
原本是袁大郎的爹过来守夜的,不巧他今天跑肚,袁大郎就自告奋勇在代替他爹来了。规矩也跟他说好了,这黑灯瞎火的,靠着几支火把也打不好野猪,大家发现了,就只要敲锣打鼓地吓走就行。
袁大郎当时应得好好的,等到真遇上了野猪,一时手痒就砸了块石头过去,正正砸在那群野猪的头领脑袋上。这下可捅了马蜂窝,头猪一下子就被激怒了,带着野猪群“嗷”地一声就对着他们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