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领奖了。”楚舜拍拍瑞亚肩膀。

瑞亚回神，下意识起身先把西装纽扣系上，一步步走上舞台。

握着银狮奖，瑞亚十几年努力在手中，他几乎本能高举奖杯，道：“感谢，我最感谢的是船长。”

“黑客帝国、泰坦尼克号，是船长发掘的我，感谢船长能将闻香识女人史法兰中校交给我，因此我才能够完成任务并且获奖，再次感谢船长，船长告诉我演戏需要建设一所专注屋，将剧情放在里面，用情绪跨入，方法非常有用。”

收音麦克稍微有点矮，瑞亚将其捋直拔高了些。

“也向我的经纪人摩比发出由衷感谢，在我不停说话，不停说话，说话停不下来时能够包容我。”

“谢谢喜欢我的朋友们，今后我会多多拍摄影片。”

想好获奖感言，可没有照想好的念，一半是现场发挥，掌声欢送下回到座位，手上的银熊奖杯是看了又看。

“第一次感到，柏林电影节的奖杯设计是最完美的。”瑞亚斩钉截铁，具体是熊双手向前抓刨动作，杯座上是德文［最佳男主角金熊奖］。

按照网络上的印象，应该是俄罗斯的电影节的名字，但实际上俄罗斯最大影展莫斯科电影节叫圣乔治奖，听上去像德国的奖。

其实不然，柏林市徽是柏林熊，而金熊奖是完美复刻，柏林熊不仅出现在电影展，汉堡球队的吉祥物、德国举办的世锦会标准都以此为标。而莫斯科的洲徽是圣乔治屠龙，圣乔治奖的奖杯骑马的人，是屠龙少年。

颁奖典礼第二重要的评审团大奖颁发，获奖电影是爱沙尼亚籍导演尼萨萨·波罗拍摄的影片。

“有时间要看看波罗导演的作品。”楚舜在心中种草。

那么剩下有竞争力的参赛作品，只剩下开幕式电影《首次杀人》，与获得了最佳剧本的《极低》，也不能排除黑马窜出，柏林电影节评委组很爱玩，即便经常玩脱。

主持人声音在楚舜耳中有些恍惚，没注意颁奖嘉宾是谁，目光所及是位身形和脸部都走形的老妇人，妇人衣着得体，是现任电影节组委会主席。

目前楚舜状态是走神，等他回过神时，评委会主席都在宣布评语——

［《闻香识女人》，将视角放在一度打算最后放纵，逃避人生用枪了结，双面的救赎，“探戈跳错了可以重来，人生不可以”，影片用157分钟推翻它，人生也能够重来，看完后犹如看到两个人的人生，给观众力量。］组委会主席不如之前火腿先生的激情澎湃。

“欢迎世界的船长——楚舜先生上台领奖，我们欢迎。”主持人接话。

没有翻车，楚舜上台，现场摄影机瞬间跟拍，只见他脸上笑容温和而又矜持，气质拿捏得死死的。

掌声为他助力，灯光为他铺路，主持人将舞台让给颁奖嘉宾和楚舜。

错失最高奖项的导演们输给船长也都服气，在电影展的九天也都看过。

“船长对什么时候该爆发，什么时候该压抑掌控太清晰，死亡诗社的结尾，天堂电影院的结尾，以及闻香识女人中校演讲，想要保持冷静的角度观影都难。”尼萨萨·波罗心中想着，手中也鼓掌。

“瑞亚·安德森先生演技居然这么好。”有导演说道，瑞亚闻香识女人的表演不能单纯用好来形容，是殿堂级的好。

另一位想道：“赢过领航的船长，太难了。”

野京极川所想是画风突变，他不服气，想看看闻香识女人为什么能打败他的《极低》，可又不想给楚舜贡献票房，于是乎进入一个两难的抉择。

咔擦咔嚓，给邀请的媒体疯狂按动快门连拍，都快赶上拍摄瑞亚获奖了。

来颁奖典礼的记者，谁不知道观众爱看什么照片，帅哥靓女多拍拍才是王道，至于导演……

说真的，不是许多导演接受事后专访，或许在网络上连张照片都找不到。

“《闻香识女人》大票数获胜，优秀电影。”组委会主席递奖杯时说。

“多谢。”

楚舜掂量手中奖杯，比金狮奖略重，话麦稍高往下压低，述说获奖感言。

他道：“电影是造梦，导演是骗子，演员是托。”

“文艺作品太高端，不合群普通观众也不喜欢。”

“商业作品追求利益，对艺术和美学发展起不到丝毫帮助。”

说话者是当下第一导演，所有人都认真倾听，现场安静。

“世界上没有任何作品是让所有人都满意。”楚舜说道：“所以我希望作品能让自己满意，哪怕追求票房，金额也能说美妙的数字。”

“电影到底在艺术作品中占据多大位置，而电影对人到底有什么作用，人上年纪会思考奇怪的问题，我也不例外。”楚舜结尾：“后来我自己有了答案，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那么电影是延长人们的寿命，谢谢。”

热烈掌声，后面虽然还有遇见单元、短片竞赛单元和新生代单元的颁奖，但实则从楚舜获奖走下舞台时，颁奖典礼高潮也落幕。

傻乎乎的记者们还想采访楚舜，聪明的记者早就开始撰稿，楚舜什么时候接受过事后采访？

《洛杉矶时报》外派至柏林来的记者就是聪明人。

“有大新闻，大新闻了！”明明天气冷，可跑了一两百米后仍旧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的记者，对开车来接他的同事嚷嚷。

“船长没获奖？爆黑马了？”同事唯一能够想到的大新闻是此。

“获奖了，是金熊奖，船长的新电影获得金熊奖。”汗多记者说道。

同事不理解，说句实在话，自从看到柏林电影节官网公布了名单中有楚舜，都有许多人认为是楚舜获奖。

连菠菜都不开盘口的，可想而知。

多汗记者大声喊道：“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代表船长又一次大满贯！”

说完，多汗记者自己都震惊无比：“居然世界上真的有导演能够拿到双狮、双熊、双金棕榈，我宁愿相信私立医院看病比公立医院便宜。”

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西西里的美丽传说》和《死亡诗社》获得金狮奖，《天堂电影院》、《霸王别姬》获得了金棕榈奖，《美丽人生》与刚颁发的《闻香识女人》获得金熊奖，完成两个轮回。

同事也有点傻眼，这种事是碳基生物能办到的事？

“快写稿子，我们要快点写稿件。”同事说道。

作为洛杉矶时报的记者，他们不需要发布先手资料，因为最新消息肯定已随着各大通讯社传遍世界，再快也快不过，所以他们需要找个角度。

“楚舜不是人”的角度就很好，不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光外行都知道，楚舜再次获得金熊奖代表什么意义。

的确如此，即便德国与许多国家都有时差，可通讯社不是吃白饭的。

泛非通讯社：［尼日利亚片获71届评审团大奖，大尺度剧情引发争议，华夏片成为大赢家。］

德意志新闻社：［柏林电影节多个大奖揭晓，他拍摄的是每位青年的成长，以及中年人内心最隐秘的“绝望”。］

哈瓦斯社：［柏林电影节25部参赛片，英国电影缺席“猎熊大赛”］

路透社：［分蛋糕的电影节，而船长用实力拿到了最大的导演。］

大概捋一捋，哈瓦斯社是世界上第一个新闻社，是法国的，而路透社是英国的，指责柏林电影节不是一两天了。

还是新华社简单明了：［92届我国导演楚舜《闻香识女人》获得两项大奖，最高奖项金熊奖与最佳主角奖，尼萨萨·波罗获得评审团大奖、瑞亚……］

无论晚报、时报还是午报、晨报，嗯……现在华夏没午报了，但无论什么类型的报纸都是在固定时间售卖。

晨报当天下午四点前就要截稿，如果有大新闻会改动，但无论如何凌晨两点左右会印刷完毕，是有一晚上的时效性，而通讯社是直接发布，这才是两者最大区别。

再分清楚些，通讯社是信息提供渠道，而媒体是信息加工厂，职能来说通讯社更加权威，不过也是以前，现在某些社，算了直接报身份证号——路透社，用自身影响力搞风搞雨，无视了公共真实性。

言归正传通讯社发回的消息，会被各国本土的网络媒体引用，新华社的消息通过某些不要脸的APP推送，在十分钟内全网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