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

漫长岁月来一直在传说，当年是渊圣主动将灵江宇宙让给鸣剑至圣。

“夸赤。”北幽主宰和东阳主宰都看向了夸赤主宰。

“嗯。”

“按时间推算，这一天地轮回快要结束了。”夸赤主宰传音道：“恐怕，是到时候了。”

外人不清楚，但他们三位却清楚鸣剑至圣、渊圣乃一人。

如今再一看参加这场宴会成员，心中便都大致明白吴渊的目的。

时间流逝。

陆续又有些主宰现身，却都是鸣剑永恒界麾下，创出了主宰极限绝学的一些强大主宰。

终于。

当所有人落座，每个人案牍前，都摆放着精美的仙酿佳肴。

悄无声息，殿宇最高处的王座上，一道白袍身影出现，他的气息缥缈至高，宛若身处于另一方天地中。

即便已收敛全部气息，在场的至少也都是主宰、君主，却也能感受到那种差距。

这是生命层次的本质差别。

就仿佛一粒尘埃与恒星。

呼！呼！

众多主宰都欲起身，却被一股无形力量给压制了，都安稳坐了下来。

“今日宴会，算是家宴。”吴渊炼气本尊微笑望着下方：“能来参加者，要么是我长辈，要么是我的至亲好友，或是我的亲近弟子晚辈。”

众人都听着。

他们早就察觉到了这一点。

“这次宴会，并不为其他，而是为伱们成就永恒之事。”吴渊缓缓道：“这一天地轮回，即将结束了。”

“什么？”

“快到轮回终结了？”

“这！”在场众人都有些吃惊，纵然像方夏、吴翊君等人，当年他们远不如那些君主、主宰。

但是，无尽岁月，他们得到‘大道印记’，天赋急剧蜕变，又受诸多磨砺，得吴渊全力培养，实力都已变得极强，眼界更是高。

自然清楚天地轮回终结意味着什么。

吴渊平静俯瞰着下方，心中却是微叹，这两万多亿年来，除自身潜修、着手应对仙庭、统领巫庭。

像炼气本尊的很大一部分精力，都用来帮助这些亲友们超脱永恒。

但最终，吴渊必须得承认，人和人是有差距的，真正的绝世妖孽不是用资源，便能堆砌起来的。

像乾阳主宰、符奔主宰等六人，他虽未传授大道印记，但在他指点下，尽皆都创出了永恒绝学。

尤其是符奔主宰，更是创出三套永恒绝学，单论境界已媲美不朽极限强者。

可是。

众多亲友们，受他的指点更多、得到的资源更好，可大多止步于主宰三重实力，都只是创出主宰极限绝学。

永恒绝学？

只有岚焰主宰、卓海月、东阳三人创出了。

“岚焰，当年靠自身便能成主宰。”吴渊暗道：“海月，她在凡俗时便能被雷行圣者选中，一路艰难挣扎，论天赋她或许不算高，但论意志心性却很可怕。”

“东阳师尊，天赋不俗，更有闯荡不同宇宙之胆气，在龙山宇宙的多次磨砺，也令他蜕变了。”

在吴渊看来，即便没有自己帮助。

他们三人，都是有望修炼到主宰层次的。

而得到自己全力帮扶，他们更是绽放出不一样的光芒，如今都创出了永恒绝学。

至于其他至亲师友？

就要弱许多了。

“修行路，越到后，终究是看心性和意志。”吴渊心中轻叹：“为人有大宏愿也好，自私自利也罢，帮扶众生，中庸守正，邪魔嗜血等等……只要能够知行合一，拥有一颗坚韧的求道心，都有望站到最巅峰。”

原初至公。

没有什么道路或道心绝对正确，所谓善恶本就是部分生灵的主观意愿。

重要的，是坚持本心。

“当然，所谓接近轮回终结，是相对于整个天地轮回！”吴渊缓缓道：“实际上，按照我的推演，估摸着至少还有十多亿年。”

以吴渊如今能耐，推演天地轮回的具体时间，是很容易的。

众人闻言，这才都暗松了口气。

十多亿年？和数万亿年对比起来，自然短暂的可怜，但对寻常长河生灵来说，都已不算短暂了。

“只是，不能等到最终轮回终结，总要留有些余地。”吴渊道：“三亿年后，便是最后大限。”

“接下来三亿年，我会再尽全力指点你们。”

“三亿年后，凡创出永恒绝学者，便可逐一尝试‘自证永恒’，我会尽力保护你们功成。”

“而一旦有人功成，余者，便可直接成就偷天不朽。”吴渊道。

三亿年？

鸣剑至圣亲自指点？所有主宰都微微点头。

……

光阴如水，接下来的时间里，这一天地轮回将近的迹象，愈发明显。

整个宇宙，不断有巨大时空裂痕出现，连宇宙边荒都开始溃散。

一切都在说明。

这一天地轮回，的确快要结束。

吴渊两大本尊依旧一直在潜修，炼气本尊则是分出诸多念头，不断指点着诸多亲友修行。

“我没有那般大的宏愿。”

“但是，我所爱之人，我所要守护之人，这所肩负的责任，必将竭尽全力。”这是吴渊的一种执念。

他在竭尽所能，希望这一天地轮回，灵江宇宙内，能再诞生出一位长河神话来。

唯有长河神话，才有绝对把握成就永恒。

若只创出永恒绝学？那么，功成希望是非常渺茫的。

像北真主宰，但万亿年前，尝试自证永恒，便是失败。

陨落在这条路上。

现在，该轮到吴渊的至亲师友，去面对最为残酷的永恒之路了。

只是，想要培养出一位长河神话，终归太难。

最后的数亿年岁月。

即便吴渊倾尽全力，像符奔主宰，又创出一门永恒绝学。

像乾阳主宰，创出了第三门永恒绝学。

像海月主宰，创出了第二门永恒绝学。

但是，他们依旧无法开辟己道。

未经历原初洗礼，未真正修炼出永恒之心，未感受道永恒生命的衍变，想要开辟己道，太难太难。

原初以来，能有几位长河神话者？

“必须开始了。”吴渊明白，不能再拖延。

继续拖延下去，整个灵江宇宙，乃至整个九域时空，已到了随时要崩塌的时候。

终于。

在鸣剑永恒界外的虚空中，他再度将之前的至亲好友们，还有麾下那些主宰三重强者（创出了主宰极限绝学），都召集了过来。

这些主宰都知道，他们最后成就永恒的机会，就在今日。

“你们，谁愿第一个尝试？”吴渊炼气本尊目光落在自己的六大弟子身上。

六大弟子彼此对视。

第一个尝试，便代表没任何退路，一旦失败必死无疑。

若是后尝试，那么，只要前面有人功成永恒，便可以选择‘偷天不朽’。

成就偷天不朽，虽无法经受原初洗礼，未来成就受限，但的确也是长生不朽。

“师尊，我来吧。”一道雄浑声音响，是乾阳主宰。

众人都看向他。

“乾阳，确定吗？”吴渊轻声道。

“我虽不是师尊门下第一位弟子，但在我们六位师兄弟中却是排序第一，算是他们的师兄。”光头的乾阳主宰笑道：“总要有人第一个上的。”

“况且。”

“修行漫长岁月，总归也有些执念，就算让符奔师弟上，他若功成，我恐怕还是会选择自证永恒。”乾阳主宰笑道。

吴渊微微点头，这六大弟子的心性，他都较为了解。

论天赋，符奔最高。

但论心性，乾阳最为果决，骨子里透着一丝疯狂。

“至圣，我和乾阳主宰一同尝试吧。”一道清冷声音响起。

众人不由看去。

是海月主宰。

“海月？”吴渊看向卓海月。

“修行这么久，不尝试，我心不甘。”卓海月微笑看着吴渊。

自己这位好友，如今已是威震域海的至高领袖强者。

卓海月轻声道：“我不想让自己出现退路，有退路，便会扰乱我的内心选择，不如第一批尝试，成则永恒，败则死。”

有些话，她未曾说出口。

但她眼眸中的决心，毋庸置疑。

“好。”吴渊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