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11-05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萧无掀起车帘,一阵刺目的光亮照了进来,即墨白下意识的闭上眼睛,适应了一会才睁开眼睛,从软榻上起身。
刚下的马车,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雷声从天际响起,一直划到耳边,天地瞬间黯了下来。“是雷声。”即墨白身子蓦地一颤,握紧了双手,坚韧的指甲刺入莹白的血肉中。
“打雷了。”萧无立刻倾身上前,伸出双手来捂住即墨白的耳朵,只是靠近而不贴近。即墨白似乎很讨厌别人靠近他,这种厌恶比洁癖还要厉害,这点萧无还是知道的。
即墨白猛地抬头,愤然道:“萧无,你大胆。”
萧无似乎听不出他语音中的愤怒,只是静静的望着他,眼眸亮如星辰,眼神温柔的如同春水,缓缓道:“少爷一直都害怕打雷,不是吗?”
即墨白瞧着他的唇形,一怔,表情慢慢淡了下来,轻声道:“你怎么知道的。”
萧无淡淡一笑,“自从我入的府内,少爷从来都没有在雷雨天外出过,而且每次雷雨天都会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一个封闭的石室里,知道第二天才出来。所以,我想少爷应该是怕打雷的。”
即墨白凉薄一笑,笑容说不出的冰冷,“你的观察力倒真的是很敏锐。很可笑吧,堂堂定北侯,竟然如两三岁的孩童一般害怕打雷这种事。”
萧无柔柔一笑,“不会啊,之所以害怕,是因为恐惧,而恐惧,是因为善良,因为还有在乎的事,说明少爷内心还是善良的。是这样的吧,对于少爷的事,我总是比较上心的。”
即墨白蝶翼般的眼眸蓦地一颤,缓缓扬起,琥珀色的瞳仁映着萧无清晰无比的笑颜,眸中漾起一丝复杂的微澜,惊起一抹欲语还休的无言相对。他怒了努嘴,终于还是垂下了眼睫,什么都没说。
“轰隆—”又是一阵雷声响起,萧无立刻用内力封住即墨白的听觉,世间瞬间寂静下来,仿佛沉入了寂寂的永夜。
耳边,传来的是萧无掌心穴脉的突突跳动,带着血液中的温暖和跗骨的执着,一下、两下,是很安心的跳动。
即墨白的耳朵忽然变得火烫起来,他觉得这温度都可以烤熟一只红薯了。萧无察觉到他这一变化,惊奇道:“少爷,你的耳朵变红了,难道你是兔子吗?”浑然不知即墨白的听觉早已被他封住了。
这样的旱雷持续了很久,他们两人以这样的姿势站了很久,在外人看来,无端生出一股暧昧。似乎这样一直下去也不错呢,萧无这样想着,唇角不觉向上扬了扬。
这雷声终归是停了,太傅府门口站着俩一高一矮的侍卫,见他们两这样,不时的低头窃窃私语,还不时的发出些暧昧的笑声。
萧无似乎早就注意到他们这些小动作了,无奈的笑了笑,看来这俩人是把他们当断袖了。不觉为这俩侍卫的见识短浅发起愁来,所谓断袖,自古以来便有,连天皇贵胄尚且避免不了,也没必要去强求老百姓,这种事嘛,没什么好惊奇的,更没什么好害怕的。
话虽是如此说,只是这都城的老百姓茶余饭后怕是又多了一个谈资。这世上,什么东西的速度都没有流言的速度传的快。就好比你今天早上偷了一只鸡,晚上就可能被传成你偷了一个人。
萧无笑眯眯的走了过去,那两个侍卫却把他当成空气一样成功的无视掉了,还在那精精有味的聊天。萧无也不愧是走惯江湖的人,别的不敢说,这脸皮还是有一定厚度的,也不生气,笑道:“劳烦两位兄弟通报太傅大人一声,就说定北侯来他府上躲雨了,侯爷这人的脾气通常和他脸上的表情是成正比的。”
两个侍卫像被雷劈中了一般,呆掉了。方才那么大的雷他们都没眨一下眼睛,很明显,萧无这句话比打雷重要。即墨白似乎任何时候脸上的表情都是淡淡的,这是不是代表他任何时候心情都是不好的呢。通报本来是件小事,但是这打击报复就是件大事了。
高个的侍卫抬头,目光却是穿过萧无落在了即墨白的身上,若有人说萧无是定北侯,他还有可能不信,但若说马车旁那俊秀似仙的少年是定北侯,没有人敢不信的。高个侍卫立刻连滚带爬的跑了进去,毕竟,这跑慢了就是掉脑袋的事,比什么马拉松啊这些无聊的事要重要多了。
萧无对他的表现似乎很满意,笑了笑,将手中套马的缰绳扔到矮个子侍卫的手中,挤眉道:“好好伺候着,这可是侯爷最喜欢的马,侯爷的脾气怪的很,爱马胜过爱人,这马大爷要是发脾气了,后果可是很严重的,你可得好好拍拍它的马屁。”
侍卫唯唯诺诺的接过缰绳,果真一步一拍马屁的走了。那模样,笑得萧无前仰后合,果然,狐假虎威的感觉还是不错的,这就无怪乎为什么世上的人都要追求权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