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我们各自在家里吃过团年饭,陪长辈们看看春节联欢晚会,开场的几个节目后就溜了出来。一起逛街,一起到河边放烟花,再在宾馆一起守岁,当然是要带麻将机的房间时间比较好打发。
女人们少不了修一个通宵的长城,男人们在一边看看赵本山的相声,一边摆一下龙门阵,我们这里叫扯卵谈或打乱讲。一起打乱讲,当然少不了酒这个道具,今夜我们自备了酒水和很多下酒的菜,有的家里打包过来的,有的是超市里买的熟食和花生瓜子一类的小吃。
平日里当然是出去宵夜,这大过年的想要出去找个开门营业的夜宵店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王健拆开一袋酒鬼花生拈着吃了几颗说:
“前两天我们老张头找我,我一进门他就笑眯哒的喊我坐,还给我泡了杯水。平时看见我了眼睛角都没瞟一下,脸上很难得看见笑容,所以我觉得不习惯,有点奇怪,真不晓得是何解?”
“老张头”实际上就是他们生活频道的广告总监,他的顶头上司张总。
老张头实际上不老,才40多50岁不到的样子,主要是因为他那张老气横秋的脸为他赢得了这个称号。
初见他的时候我总觉得他有些面熟,就是想不起来。让人纳闷的是我自诩记性一向很好,老张头这个人又实在是给人印象深刻,我不太可能见过他这个人而不记得。后来某一次在看《动物世界》的时候才恍然大悟,发现了他的面相像五官分布和皱纹趋势都与老猴子很像,特别是笑起来也跟猴子一样呲牙咧嘴的。所以我妄加推测也许是他自己照镜子的时候也发觉实在不好看,所以很少在人前显露出笑容。
王健喝了口白沙啤酒,接着说:“搞了半天是他酒后违章驾驶车被扣了,要我老爸去帮他了难,把车拿出来。“星城话的了难,顾名思义“了结困难”,就是解决这个麻烦的意思。
王健他爸正好是我们公司所在这个花都区的交警队副大队长。
“你们又不是不晓得,越是过年哒,大家忙着吃饭送礼,难免不多喝两杯,这样的事情比平时多,正好是交警部门抓得紧的时候,不好搞。”
钱程问“那你准备怎么搞?”
彭羽连忙放下手中的麻辣香干子插话说“摁他一下噻,让他过年冒车用,看他怎么回乡下老家去。平时对我们那鬼样子。”小彭和王健在一个频道一个部门,自然对老张头和健哥“同仇敌忾”。
“就是的咯,想起他那副嘴脸就恨,所以我当时也只是说回去和我爸爸讲一下,看看有办法冒。我是一点都不想帮他。”王健说。
“那还是不好呗,能帮就帮咯,反过来讲这也是个机会。平时你也没什么办法接近他,拉近关系对你将来的发展肯定有好处不。你这次给了他面子,他下次给你的签约政策肯定更好,说不定还会直接介绍个把子客户给你。毕竟你明年还是要在这里做事不。”我劝他多考虑一下。
当然,后来王爸爸从儿子未来的处境着想,还是费了劲找关系对张总的车给予了宽大处理。年后张总还请王健的爸爸吃了饭,这都是后话。
“不说他了咯,喝酒喝酒,讲点有味的事咯……”
唐璜打了个啤酒嗝,一本正经的讲“那天我回去,正好碰哒邻居在骂他崽,因为他下班发现他崽正试图把避孕套带在脑壳上。“
“啊,真的啊,这是搞么子咯?璜鳖你又乱讲呗!”大家觉得好笑又不可信。
唐璜说,“我冒乱讲啊,他崽讲我在排练呢,我们班明天要演节目,有的演好人,有的演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