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牛成军前现,堪比许褚号虎侯。
一声‘’刀来,乍现的不是刀,而是身披铁甲,左手持盾,右手执刀的九尺壮汉,猛地冲上前去,大夏龙雀刀悍然出鞘。
盾撞,刀劈,砰砰砰,那应声而倒的人不绝于耳,刀锋过处更是斩断兵刃无数。
柴绍见对方早有防备,咬牙挺剑直刺。
那壮汉足下生风,长刀一抖忽地透过剑光朝前一压,照旧直劈而下。
柴绍力量不足,但绝不愿退缩,仗着剑法之精,宝剑在身前舞了个花,剑刃劈风,发出了一阵阵尖啸。
就算两败俱伤,也要把眼前莽汉击败!
那壮汉仿若蛮牛发怒,高大的身子一横,盾牌一撞一掀,就把敌手剑锋隔开,手里龙雀刀划出一个十字刀花就将刺来的长剑和两杆长枪斩为两段。
他蛮劲上头撞翻众多敌手,刀锋扬起就要大开杀戒。
刘泗在后方见了,喝止道:“牛成,今日不得开杀戒!”
牛成这才后退,立盾收刀,仿若刚热身一般,瞪大一双牛眼,使得见者无不胆寒。
刘泗此刻不止有猛将牛成护卫,周遭更有心腹卫士环绕,一切担忧都放下来。
于是上前道:“柴公子,今日某家大婚,饶你不死,滚!”
柴绍已经肩头吃了一盾击,现在使不上力气,更不奈何不了对方,气得几乎喷出老血,也犹自不服输道:“姓刘的,你休得意!”
就在这时,外面有信使来报:“主公,王将军已经围住玄甲军,杀,还是不杀?”
李孝恭此时才发觉太过小瞧那个泥腿子,只得向李秀宁求救道:“三娘子,你说句话啊,李家的玄甲铁骑可不能折在这儿。”
“郎君…………”李秀宁满脸苦涩。
“行了,给他们留一条活路。”刘泗虽然也不满李孝恭的蛇鼠两端,却也明白,在今日娶李秀宁的日子,的确不宜彻底翻脸。因此,便先喝住信使,然后对着已经服软的李孝恭说道:“想活命的,就不要再做反抗!秀宁,我是娶定了。回去告诉唐国公,我会证明自己有娶三娘的本事,更不介意与李阀交好!”
“三娘子,你保重。”李孝恭苦笑着叮嘱,这次回去不知道要被唐国公如何责罚。
席间处变不惊的李靖松了一口气之余,秉着想要打败对手就要了解他的原则,对那壮汉来历颇为好奇,忍不住开口道:“刘将军收来的壮士似乎是瓦岗李密麾下的魏武卒?”
刘泗得意大笑道:“正是。”
哗啦啦!先前还威风凛凛的魏武卒壮士牛成,立刻从晃动着身上的铁甲,走到刘泗身前,憨憨道:“主,主公,牛,牛成,回,回来,复命。”然后像是一个影子般护卫在他身后。
众人才知这壮汉是个结巴,不由暗道可惜。
这牛成正是当日手持狼牙棒的冲阵武士,以刘泗的神力犹自受伤,幸好被贺磊投枪惊退。
那日隋军战败,奉命保护郑潜安的牛成单骑阻敌,一杆狼牙棒打杀数十义军将士,因让出了战马被围。刘泗在高坡上见此人真是一条好汉,起了英雄惜英雄之心,就传令不许伤他性命,务必活捉。
吴铁头,莫猴子等轮番上前挑战,全败下阵来,后来还是王秀石以渔网阵才捉住他。
刘泗看到这时,早已爱惜此人神勇,策马上前叫道:“你还不投降吗?”
那汉子犹自倔强,仍挣扎道:“俺,俺牛成,不,不降!打伤你,偿命!”
刘泗哈哈大笑,道:“好好,把郑潜安押上来对峙!”
先行逃走仍被捉来的郑潜安为求活命,添油加醋的将李密对牛成的种种厌恶全说出来,末了更是道:“牛壮士,倘若不是密公讨厌你长得结巴丑陋,蒲山公营中魏武卒统领的位置怎会被王伯当夺走?”
牛成乃是一根筋的汉子,最为忠义,不想因为口吃缺陷遭遇遗弃,顿时万念俱灰。
他仍坚持最后的情义道:“放,放……郑,郑先生,俺,留下,偿命!”
刘泗挥手放走郑潜安,反而解开牛城的束缚,大声道:“蠢材?杀你何用?不过是血污了巴掌大的一块地。还不降我?”
牛成见刘泗威风凛凛,丝毫不在旧主李密之下,不由心折,拜伏在地,大声应诺:“将军饶我一命,以后叫我作什么,我就作什么。冲锋陷阵,日夜不歇!”激动之下,难得的没有结巴。
刘泗大喜,命人来给他治伤,赏了一副铁甲,最后连大夏龙雀刀都赐给了他。
“从今往后,你是就我手中之刀,扈从左右,须臾不离!”
“是!俺牛成,愿为主公效死!”壮汉牛成脸上露出臣服的表情,自此兢兢业业做了刘泗的护卫。
好比许褚之于曹操,赵云之于刘备,牛成于今日建功,威慑众人,刘泗如何不喜?
“喝酒,都来喝酒,俺刘泗的大喜日子,谁敢不给面子?“干戈暂平,刘泗继续劝酒,周围的宣武军将士,和城中士绅都纷纷跟着欢笑起来。
是日,宾主尽欢。
是日,柴绍和李孝恭及麾下兵马被王秀石带人欢送出境。
是日,国士之才李靖斩断最后的羁绊,彻底蜕变成为兵家大圣,犹如一柄绝世宝剑锻造完毕,只待出鞘之日,光寒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