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八月十五,天朗气清,很早巴丝玛就向楼兰王,请求带上母亲出宫赏月,楼兰王微笑着答应了。巴丝玛望着楼兰王,心里总有几分愧疚,返回自己的寝宫,便开始换上华服,跪在神龛前祈祷:
天神啊,请你保佑楼兰,风调雨顺。
请你保佑楼兰王,身体安康。
请你保佑大月氏,让大月氏的百姓都不会有战乱、有饥饿、有天灾。
请你保佑我和费达,有情人终成眷属,今夜能成功地离开。
请你保佑我的……
巴丝玛低下了头,神啊,看在爱的情面上,原谅我莽撞的行为吧。
弗朗告诉海娜,一切行装简从,都已打点妥当。
海娜坐在院子中,望着树上的鸟儿,时间怎么过得那么慢呢!
“海娜,你在想什么?”弗朗也坐了下来。
海娜笑了笑:“来楼兰转眼间也快三年了。当年出发来楼兰的时候,好像还在昨天,而今天,却又要……”海娜怕隔墙有耳,终究不敢说得太明白。
“我这几天时不时在想,这么做真的对吗?”费达问道。
“对也罢,不对也罢,作为下属,就当听命;至于成与不成,让天来决定吧。”海娜两手一摊。
不过费达的话,让她突然想起了父亲,好像父亲又在远处看着自己,他若是知道,会同意吗?隐隐约约地觉得,如果能把决定这种东西都让别人来做,自己便会少了诸般压力,责任也大可都推给别人,那样会不会更好。
“弗朗,晚上我想先去罗达叔那边看看情况,想来我们若走了,以楼兰王的气度,应该不会太为难他,但是我走前总该让罗达叔知道,想来他就是阻止也来不及。”
天慢慢黑了下来,海娜到了罗达的家,她计算了时间,在里面决不能逗留太久。可怜的罗达躺在榻上,不过两个仆役照顾着起居,病怏怏的,想想罗达在大月氏的时候,那雄辩的口才,那善于谋划的头脑,海娜的心里很难受。
“罗达叔,可好些了?”海娜走近罗达。
罗达勉强坐了起来:“海娜,我这几日病中昏昏沉沉的,我总是看到王,似乎王在召唤我呢。”
海娜心里更是难过:“罗达叔,您是太惦念王了。如今楼兰帮着大月氏复了仇,王在天之灵也会安息。”
“哈哈。”罗达苦笑道:“是啊,仇报了,可大月氏也完了,现在还不得不迁移,我愧对王,愧对大月氏啊!”
“罗达叔,一切也是命中注定罢了。”海娜顿了顿:“今天是月圆之夜呢,今天许愿最是灵验,我们都希望罗达叔你快点好起来呢。”
“有心了。”罗达又问道:“我最近也算是足不出户,外面什么事都不知道?公主怎样了?我听说楼兰王想把公主嫁给大殿下。如这样,倒不算委屈公主了,如今也再考虑不了什么地位的匹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