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良面沉如水,喝令水手:“不必惊慌,火势暂时烧不过来,取长刃击斩江面,将阻拦水草除尽,船队保持队型,后队变前队有序退出,争夺水道者斩!”
马良不愧是一员将臣,命令一出,让这些有经验的老兵有了主心骨,按依法击斩水草,退出火油区。
这一切刘琦看在眼里,眼中既有赞许,又有些叹息:“马良也是一个人才,却是大耳贼的死党,可惜了!”
霍峻在一旁听令:“主公,我们怎么做?”
“依计行事!”
霍峻挥了一下手,他身旁侍立的火箭手整装待发,一支支火箭飞入江中。
在顷刻间,整条大江下起了火雨,空中和江面的相映成辉,那些水草本身含有不少油份,在火油的浇灌下变成了助燃剂,令火势连成一片。
江中“水匪”大惊,本来他们还能做到井然有序,但是现在形势变得如此恶劣,尤其是船只着火后即将解体,他们还哪能安心破草?
马伯常逃命心切,看到前方船只堵得死死的,两眼通红:“你们这些猪狗之辈,快让开,挡我者死!”
他手持着大刀从己船上冲出去,跃上前面的船只,但凡有阻道者,皆手起刀落将之一一击杀。
然而这个马氏老大实在是资质平庸了点,一来是急,二来是慌,三来是下盘不稳,脚下快船被风浪一颠,他立足不稳,掉入了江中,只在顷刻之间他陷入火海,被大火吞噬。
马氏兄弟们看在眼里,可是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达表悲痛的情绪,一个个忙着自救。
“快快,我们靠岸去!”马仲常已经接近江岸五丈,欲以上岸。
哪知他话音刚落,一排排弩箭成片袭至,把他的船只连同上面的人都射成了荆棘林。
不过转眼间,大火覆盖了整个火油区域,每一艘快船都享受到烤全羊待遇。
尽管马良仍在竭力维持稳定,可是这时候谁也不听进这个糟老头子,有的往江中跳,有的往岸边游,有的与别人争夺最安全的船只而自相残杀,但是不管何种方式,他们都逃不出死亡的命运。
马良最后一位兄弟马叔常在与人争夺中,被两名怀恨在心的小喽罗举起来,作了一波来箭的盾牌,死状也是要多惨就有多惨。
也有的人吓破了胆,跪在甲板上求饶。
岸上的刘琦平静地目睹这一切,换作以前的他肯定心软,但是现在他经历了那么多,心境受到了磨练,已经麻木了。
至那些求饶者,也只能任由看着他们被大火烧死,这些人本都是江夏兵,原来就是他的手下,因为自己势弱就背叛自己投入刘备怀抱,现在他们为求自保再次投降,忠诚度实在堪忧,没必要去同情。
都是成年人了,既然你们做出了选择,就要承担这样的后果。
马良的船只是指挥船,船体较普通快船大,以铁木打造,极为耐火,而且两面都有隔板女墙,船上的士兵也是他军是好手,就在其它船只烧得差不多了,他的指挥船仍然接近完好。
这时候后方的水道已经清出,船上的副手大喜:“大人,水道已经畅通,我们快撤吧?”
马良放眼望去,满目疮痍,心中既悲凉又悲愤:“悔不听军师之言,才有此败,我兄弟都已殉亡,我还有何面目再见家中老父,就让我去地下与兄弟相聚吧!”
“不可!”副手大惊失色,一记手刀把马良砍晕,冲水手喝道,“速速带大人返回夏口!”
船上兵卒都是控船好手,在逃生欲望下激发了人类极大潜力,操起船浆,运浆如飞,哪怕是有人身中一箭仍然做到轻伤不下火线。
在一番努力下,这艘唯一的快船成功从火油区域突离,往下游飞掠而去。
刘琦发现情况不对,及时组织人手沿江追杀,可是这些人逃命的速度实在一流,加上顺风顺水,快船去势甚快,而刘琦的人都是步卒,最终只能目送他们远去。
此一战,刘琦除了损失了千斤火油外没有一兵一卒损失,而刘备除了马良,算得上全军覆没,
这才两日时间,他们接连干了两场翻身仗,用得还都是火攻,把敌人杀了个片甲不留,大大激励了江陵兵将的士气。
在这两场战事中,有部分新兵参与,在他们的认知中,刘琦不过是一介书生或者纨绔,凭着其父刘表的阴荫才有此地位,要说让他治理个地方勉强可行,寻花问柳也没问题,可要说行军打仗怎么都与他匹配不上。
然这两仗打下来让他们彻底改变了对刘琦的看法,这位主公不光心性豪爽,军饷给得足,打仗也是行家里手,要么不干,要干就干大胜仗,做手下的不需要担心什么,听从上官命令干就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