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贵当天喝多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下的,等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午时。下了床,只感觉头发涨口发干,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好几口这才渐渐缓过来。
昨晚喝到什么时候,几个兄弟们什么时候走的,朱一贵已想不起来了,不过和兄弟喝酒他酒醉也不是头一回了,反正喝多了就是大家在一起吹牛说话而已,朱一贵也未放心里去,这次回来他是准备在凤口躲些日子,清军和明军在东边的厉害,他们这些民夫在前线几乎是朝不保夕,弄不好那天就给年羹尧送上去当了替死鬼。
朱一贵不是大户人家,家里也没什么人,从小是靠着帮人养鸭子为生,十多岁后认识了一帮兄弟就去县里混起了日子,朱一贵为人出手大方,又认识几个字,而且很讲义气,一来二去就成了这群人中领头的。这次倒霉被抓了差,平日里吃光用光的朱一贵也拿不出银子打点差官,最终才冒险选择偷偷逃回来的办法。
他现在住的这户人家是个寡妇,也就是昨天给黄殿给开门的那女人。这女人姓谢,夫家姓孙,嫁过来没多久这姓孙和几个兄弟一起出海打渔翻了船,跟着一船人全都喂了海龙王。孙谢氏没了男人不多久,这上面的婆婆也死了,这全家也就剩下她一个人,朱一贵是贩鸭子时认识的孙谢氏,也许是对上了眼,两人你来我往不多久就悄悄在了一起,所以这回跑回来朱一贵特意藏在孙谢氏的家里,只要兄弟们不说,官府也不可能知道。
“以后少喝点,昨晚又嚷又叫地折腾了一夜,闹得我都没睡好。”孙谢氏端着饭菜进了屋,在桌上摆好有些埋怨地说道,她的眼圈明显有些发黑,身子走路的姿势似乎也有些不利索。
“折腾了一夜?怪不得老子现在腿脚发软,闹了半天是这回事。”朱一贵故意笑着说,一手把孙谢氏揽在怀里,孙谢氏红着脸呸了一口,骂道:“你那是喝多了的折腾,又嚷又吐的,也不知道乱叫唤些什么。行了,快点吃,我那边手上还活要忙呢。”
朱一贵哈哈大笑,拍拍孙谢氏的屁股,等她扭着身子走后,朱一贵端起碗埋头便吃,农家也没什么好东西,只不过是普通的饭菜,不过昨天酒喝多了肚子里空空的朱一贵吃的特别香,等把肚子填满,打了个饱嗝觉得舒服多了。
吃了饭,朱一贵在屋里转了几个圈,因为是偷跑回来的,再加上他住在孙谢氏家也不便出去,所以平常一直都呆在屋里,直到晚上天黑了才会去院子那边转转。
转了会儿,消了消食,外面的太阳透过窗纸照进屋里,晒在身上懒洋洋的。朱一贵索性合衣在床上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也不知他睡了多久,就听到一阵喧闹声,猛然从睡梦中惊醒。
“春花!去瞧瞧怎么回事?”他刚从床上坐起,孙谢氏就慌张地跑进屋,看样子她也是被这喧闹声给吓着了。朱一贵边穿着鞋边起,同时和孙谢氏说道,听这喧闹声来的人可不少,难道自己躲在这的消息走露了,官府派人来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