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皓的一番回答,使李释之汗湿衣背,崔皓这后生到底知道多少,暗地里又查出什么了呢?
荀谋听罢崔皓的回答,却冷笑一声道:“崔大人,这无非就是巧合,说明不了什么吧!也许这三个人已经被放出去了呢?”
汉帝也道:“对啊!偷别家耕牛,也不是什么死罪,放了也有可能。”
“臣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崔皓继续答道,“但是案卷记载的分明就是不知所踪。”
荀谋道:“那也许是这三个母子的家人贿赂了看守的狱卒,暗地里偷偷把人放了呢!”
崔皓朝着荀谋一揖,“荀将军说得也不无道理,但是谁会冒着沙头的风险私自放人呢?而且偷耕牛也不是什么死罪,关押几日也就放出去了。更何况……”崔皓凌厉的眼神射向李释之,“这三个母子并没有其他家人,哪里还有人为他们去打点呢!”
李释之抬眼之时,正好跟崔皓四目相对,被他坚定的眼神吓一跳,紧张得微一后仰,察觉不对,又马上整襟站定,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然后不屑一顾道:“这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将那三个母子失踪一事跟吴家另外三具尸体联系在一起,真正是牵强附会。”
崔皓义正言辞道:“那看守的两个狱卒因何也在同个时间失踪了呢?”
崔皓一语言罢,朝堂内一片哗然,所有人都十分震惊,太子刘衍几乎目瞪口呆,舅公如果真的与此事有瓜葛,恐怕是难逃一死啊!
陆佐此刻却万分焦急,崔皓的今日的行动实在让自己措手不及,恐怕就连李释之也有同感。陆佐此刻左右为难,不知该不该为李释之说话,可是如果真的开口,那可就里外不是人了,有可能帮不了忙,反而还会让自己的计划落空,可是如果不帮忙,那岂不是猪狗不如了么?
荀谋虽然惊诧,但还算镇静,他紧跟着问道:“狱卒失踪,难道就能证明那三个母子被人做了手脚吗?谁人不知丞相大人素以刚正不阿著称,你这分明就是捕风捉影。”
宣政殿内渐渐恢复了平静,但众人此刻都屏息凝气,那紧张的气氛,仿佛一会儿自己随时可能也跟着掉脑袋一般。
汉帝反而出奇的冷静,他在静静的观察和权衡,没有愤怒,也没有震惊,这一切仿佛与他无关,他只是淡淡地问李释之道:“国舅,你可知道此事?”
李释之一怔,继而有点恍惚地答道:“此事……臣有所耳闻,但此事……与臣无关,而且事情始末与崔大人所说也有所出入。”李释之发现自己有些失态,瞬间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继续答道,“据臣所知,那两名狱卒早在之前就已经向府衙提请休致,想来应该是回乡了,臣也不知何来失踪一说?”
汉帝眉梢一挑,脾气似乎很快就会爆发,冷峻的眼神再次落在崔皓的身上,“崔爱卿,你作何解释啊?”那口气像是在等着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有可能就会马上雷霆大怒。
崔皓不慌不忙冷冷一下,道:“陛下,丞相大人当时身为大理寺卿,竟然连事情原委都没有搞清除,实在是罪加一等!那两名狱卒当年正值壮年,有何理由休致!”
“你……”李释之又气又急,已经有些面红耳赤,回头指着崔皓的鼻子直接责问道,“本相一向光明磊落,岂容你放肆。崔皓,你这是出言不逊、以下犯上,按我朝律例,应当立即庭杖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