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好乌金冠,穿上御品贡缎制成的锦衣华服,缠上白玉带,萧景麒望着铜镜里眉清目秀,英姿飒爽的模样,满意地一笑,大步出门去。
门外的盛时早已恭候多时,迎面就笑道:“世子爷今日器宇不凡啊!”
“你也不差。”昨日刚从外祖父处得了尊白玉麒麟作为二十二岁生辰贺礼的萧景麒保持着愉悦的心情,上了自家豪华的马车,盛时紧随其后。
正是入夜时分,马车走过朱雀大街忽起一阵清风,拂起窗帘。萧景麒正好看见依旧贴着封条,与周边灯火璀璨格格不入,陷入黑暗中的摘星楼,想起以往在楼内呼朋引伴,纵酒长歌的逍遥,暗道一声可惜,复又想起近日名声鹊起的鸿升赌坊,想着即将奔赴的盛会,露出期待的笑意,随口问道:“你说的那个赌局,平遥郡主真会参加?”
盛时道:“那是自然,她亲自与我说的必定会到。”
说来也是巧,那陈掌柜居然请到了陈书巷白家的二爷,这位二爷于盛京城只是个无名小卒,偏平遥郡主对其一见倾心,而萧世子虽已娶了镇西将军家的七姑娘为妻,但世子生性风流,对平遥郡主始终有那么点想法,只是谁都知道,郡主不可能为妾,哪怕对方是背景十足的萧景麒。
当然,这不是盛时关心的事,他只在想一个萧景麒能够平账,外加一个平遥郡主,他该找陈掌柜要些添头。
……
一套美女荷官,现场发牌的套路玩下来,不会女红刺绣,也没有别的手艺的穷苦人家姑娘找到了除卖身高门大户或混迹青楼之外的新出路,而敢来赌坊做事的姑娘多也是和时代礼教不符的带刺玫瑰,别有一番风味,迅速成为了盛京公子圈里的热搜,自带的流量也给赌坊带来不少新客,鸿升赌坊一时间风头无二,秀得赌界同行连道着实会玩,然后开始跟风。
此刻,灯火初明的赌坊里已是呼卢喝雉,热闹非凡。
萧景麒一进门,便有粉红襦裙的曼妙姑娘送上迎客的葡萄美酒。萧世子一闻便知那酒是掺了水的,只是进出赌坊无数回,何曾见识过这样的细节,很给面子地接过,一饮而尽。
烟酒混杂着胭脂的气氛里,有人春风满面,有人垂头丧气,有人气定神闲,有人紧张得瑟瑟发抖。
萧景麒用睥睨的姿态俯瞰坊间赌客众生相,嘴边带着种高高在上的笑容,在送酒姑娘的带领下和盛时一起上了二楼,进了最里面一间垂着厚重门帘的花厅。
花厅里一共只有八个赌客,从穿着打扮上看得出来都不是寻常人家,萧景麒认得其中三位,康阳伯家的公子和白家的二爷,以及坐在白二爷旁的平遥郡主。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萧景麒脸上的笑意飞快沉了下去,只是白家虽无足轻重,然已经联姻娶了身份尊贵的夫人,争风吃醋的风流韵事总是不好发作的,萧世子按耐下心头烦躁,待众人与自己见礼过后,他才略施一礼,轻笑道:“萧景麒,见过平遥郡主。”
如萧景麒没想到会见到白二爷。
平遥郡主也没想到会见到不时纠缠自己的萧景麒,脸色不大好地回道:“不必多礼。”
花厅里的赌客虽不过七八位,但却有十几个赌坊姑娘陪着,端茶倒酒,因有平遥郡主在,倒是不敢太过孟浪,见有新客到,立刻送上茶酒,服侍了一圈,领头的姑娘使了个眼色,房间里的姑娘陆续不动声色地退了出去。